两年前一周刊有一篇介绍图斯卡尼的旅游文章，我记住一条路，S222，和一个餐厅，隐士餐厅。我去年起就念叨着去意大利，不能成行。某人原本对自然景观更感兴趣，也不知道从网上什么文章里看到去意大利就是“白天看庙，晚上睡觉”。我一听这么没有情趣的话，勃然大怒，当即大声说：我去意大利是去吃的！我们当时正坐在一个中餐馆，服务生端着菜上来，某人赶紧给我使眼色，叫我小声点儿。我等服务生一转身，接着说：我不介意别人知道我是饭桶。
隐士餐厅：La Cantinetta di Rignana http://www.lacantinettadirignana.it/lac ... index.html (43.561424N, 11.266724E)
我们走之前查好地址，在GPS的地图上点上一个差不多相近的点。把一周刊的文章存成pdf文件，存在计算机和PDA上，带足了胃口和期待。当然我们比较疯狂，除此之外，还把一个介绍意大利旅游的网站整个存成pdf，放在计算机上。当然我得说这都是因为我英明，某人老是大大咧咧地说到时候再查，被我揪着脖子教训：你知道在欧洲上网有多贵嘛？事实上当我们在Tuscany地区转悠的时候，几乎就回到了石器时代，上网简直就是不可能，可是我们偏偏需要上网订票。我就不复述找个网吧的艰难险阻了，不过令人不解的是有女孩在siena的网吧里上网谈恋爱。大概是觉得良辰美景虚设吧？
在Tuscany，我们因为有车都找在城外的住处。第一个旅馆是在San Gimignano外几公里的 Hotel Vecchio Asilo。这个由乡间的农舍改建的家庭旅馆在venere上评价很高，我们大意地居然又在晚上开到San Gimignano开始找旅馆。大黑天的，那条叫做Ulignano的鬼路真是难找。拐上去之后，大大的下坡，我们发现这是一条没有路灯的山路，隔很远路边会出现一个农舍。我生性怀疑，某人一边开车，我一边在边上说：会不会已经过了？网站上不是说就在城外嘛？这么远，肯定已经过了！某人的意志也很不坚定，在我的敦促下找到一家很大的农舍拐到人家里停下，然后我俩去敲门。门内一阵响动，一会儿门开了，门口站着个才到我大腿高的小不点儿。我们俩呆在当地，扬扬手里的旅馆订单，用英语和善地问你父母在嘛？这个世界，其实不需要语言就能交流的东西是很多的，我赌这个小不点儿不懂英文，不知道我们俩在胡扯什么，但是他一转头就找他妈妈去了。一会儿一个身材健壮的妇女走出来，对黑夜来访并且把车停进院子的陌生人一点儿没有不耐烦（当然车不开进来就在马路上了），很热情地招呼我们：啊，hotel Vecchio Asilo，是的，就在前面，再往前开两公里就到啦。我们高兴地谢过人家，对于自己没有走丢也很高兴，转身开车继续前行。我们看着里程表走了两个多公里，路拐了一个弯，心里又开始发毛，又受了刚才经历的鼓舞，我们顺着灯光拐上一条土路再次问路。在看门狗的大声呼和声中，主人家走出来，想了一会儿说：啊，hotel Vecchio Asilo，我知道了，再往前走两公里，路左有一个小教堂，过了教堂就是，他有牌子的。我们又很感激地谢过人家上路了，心里有点嘀咕，在深夜找路这个旅馆怎么像鬼屋，永远在我们前方两公里。终于找到了地方，我们很不好意思，人家别都已经睡了吧。刚一按一门铃，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个子弓着背满脸笑容地来开门，一张口就是我们的姓名，显然主人家一直在等我们。他帮我们把行李拎进房间，马上很体贴地问你们吃过晚饭了么？然后又张罗着给镇上唯一一家餐馆打电话说我有两个客人要去吃饭。第二天早上，我们照例掐着饭点儿起床，楼下早餐厅里还有两对晚起的客人，络腮胡子大个子在小厨房里系条花围裙忙前忙后，上点心，热咖啡，对所有人都殷勤周到。付了帐，出得门来，我们俩都感慨这个人真不错。然后我说你要不要把GPS定点告诉他？这样以后来的人只要有GPS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找到这里。我们俩你去，你去的互相推诿了半天，某人拿着GPS又去敲门。大个子又出来，某人先从什么是GPS开始解释，他非常感兴趣，把定点记下来，然后从屋里拿出一支细瓶的图斯卡尼产的酒送给我们。我们为他的好客大大地感动，就开始聊天，某人跟他说他在venere上有100多条表扬性的评价，大个子睁大了一双纯洁的眼睛说：我怎么都没看到？我才开张3年啊。然后他又问我都打算到意大利的那些地方。我马上顺道问西西里怎么样？安不安全？因为rick steve的书上居然都不介绍西西里！然后他又说他跟海南的一个中国人一直在网上聊天，他再提到一个更小的地名，我没听说过，为了遮丑，我不惜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地辩解道：中国很大，大概有欧洲那么大。
我们最后终于熙熙攘攘地上路了，某人感慨道：怎么意大利人是一个男人跟妈妈住一起跑前跑后在厨房里忙。后来我们住的家庭旅馆也是只见一个大男人在忙。我马上贡献似是而非的观点：意大利的男人都是mommy's boy。某人马上接受这个观点：小男孩长得这么漂亮，妈妈能不喜欢嘛。我对人的长相不是特别敏感，刚到威尼斯的时候，觉得意大利的男人普遍比其他地方的漂亮一些，两天之后也就没感觉了。某人比我有感受，他说意大利的男的好像一般高中校园里忽然来了一批外事职高的学生。我一想真的哎，我上高中的时候，学校为了创收把一些教室租给职高用，人家就是比我们有形状多了，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一群人。不过我们俩都对意大利的女性没有印象。也许这就更增加了意大利男性的受欢迎程度？在图斯卡尼的最后一天晚上我们往Montepulciano赶，（我们怎么总是在晚上赶路？）某人跑到一个路边的旅馆问路，回来高兴地给我学，“原来Montepulciano念出来的音是：multiple-channel”。说一个特别漂亮的小男孩正在打电话，看见某人马上放下电话，真有教养。我坚持你一定是听错了，他坚持他一定没听错，一路上看见路牌就念：multiple-channel！
一周刊上注明隐士餐厅路不好找，晚上山路没路灯，建议下午观光。我们上午从San Gimignano出发，准备到隐士餐厅吃中饭，然后下午开到西恩那（siena），一共70多公里的山路。这70多公里的山路没有白走，我们开下山谷；沿窄巷穿过不知名的小镇；开上没有路面的土路，钻进树林；在窄桥头和对面的车对上，我们当时正踩着刹车照相，对面的车不耐烦硬从边上挤，我们的车还在石头桥栏上蹭出一道印。从隐士餐厅回西恩纳是从S222上走，这一路看不尽图斯卡尼的美景。因为全是在路上开车，我们俩看见四下无人就停在路中间，一个人从车窗里拍张照片，另一个人盯着后视镜，看见后面来车，或者匆忙照完就马上走人。这样还是被人叭了好几次。本地的车不像我们慢慢地东张西望，都是小小载货车不耐烦地飞奔而去。经过路边小教堂的时候对面一辆小卡车的司机还飞快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图斯卡尼在中部意大利，从威尼斯到佛罗伦萨一路之间的那些巨大的山脉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丘陵上整整齐齐地排满作物。在灿烂的阳光下，种植排列走向不同的作物把山坡分割成一大块一大块的。无论走到哪儿，视线所及总有一个方向上山坡上有一座金黄色的小小山镇，小方塔林立。我一路上关于图斯卡尼的猜想都不正确，这里一定是一直气候宜人，环境养人，所以处处都是人耕作的整齐痕迹。图斯卡尼的美在于自然景观里和人文景观的完美结合。
他们在图斯卡尼种的东西都不一样。低矮的灰绿色小叶的橄榄树在太阳底下成排成行干燥地站立；紧贴地面的开白花的柔软的薄荷；十月份的向日葵田已经被收割过，焦黑的一根根干茎像是整个田地被大火烧过。也许真的烧过吧？我用肉眼看上去，远景总是像有烟一样发灰，用照相机照出来灰得更厉害。Andy说当空气中有烟雾颗粒的时候，人的肉眼能够调节，相机却把烟雾颗粒的反光都照出来。当然最最多的是各种各样角度排列的娇嫩翠绿的葡萄田。
我的旧相机去年出境的时候丢了，今年新买了一个，第一次使用还用不好，结果本来就不多的照片，晚上一看质量极差，非常令人沮丧。事实上我是去庞贝的那天早上才真正学会了使用这个相机，但是7天已经过去，图斯卡尼的照片都模模糊糊的。真遗憾。
San Gimignano:
San Gimignano: Sant' Agostino Church
San Gimignano: Sant' Agostino Chu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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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scany:
Tuscany: Along S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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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从很远起，路边就出现隐士餐厅的路标，我们一定认为我们走错了。我们真的翻山越岭，穿林走巷，一边说就为了吃一顿饭，他们至于藏得这么深嘛。下午三点，几乎在他们的关门时间，我们赶到了这个边上有一户住家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本来我们说如果他们关门了，我们就先在边上转转，等到晚饭，结果侍者很和气地引我们进去。门外左右两个对着的门洞里，一个趴着只黄狗，另一个蹲着只绿眼睛的黑猫。
菜单不长，也不贵，侍者的英文很好，我拿出存在PDA里的一周刊文章上的食物照片，一个一个问。事实上他本人的照片就在上面，他看到之后很惊喜，去厨房叫了另一个出来一起看，我乘机把他们伸头看一周刊的样子照下来。我照杂志上的食物照片点，他不停地摇头说太多了太多了。我心里就冒出来原来一个西裔同事的声音：你不要低估我吃饭的能力。
头盘我们随便点了一个很普通的crostini上面放西红柿。端上来样子也没有什么出众的，西红柿的块儿切的挺大。吃进嘴里才又惊又喜，他们在西红柿上细细地撒了盐和更少的什么香料，把本来就很新鲜的西红柿味道逼得更加浓重。（最近我听一家在巧克力上撒盐的解说道：盐是新的胡椒！）
第一道我选了黑松露宽面。人家真的把黑松露切了片放在面条上面，比佛罗伦萨磨成粉后才和米煮在一起不可同日而语。松露的香很难用语言形容，但是香的东西吃了一会儿之后味觉就疲惫，不能知觉了。人家现在没有兔子，某人点的是野猪肉面。
当然我不会放弃吃野猪肉的机会，第二道我就选了野猪肉。吃上去和我们中国的红烧肉味道差不多。烧肉的佐料里面，居然还有一种类似花椒的东西，个头比花椒大，味道不如花椒麻。最后我们俩还要了一个炭烧野菇。只用盐、橄榄油和看上去像是薰衣草的香草烧成。但是味道真是好吃得了不得，外焦里嫩，鲜香俱全。对于像我俩这样的食肉动物来讲，这个蘑菇的味道比肉好吃。这个蘑菇是菜单上最贵的一个菜，15欧元。配的酒是 rignana chianti classico 2003.
我们到Siena是在傍晚，这个现代风格的旅馆什么都一丝不苟风格统一地做全套。从细节到整体，从屋里的所有家具，墙上的灯，浴室的香皂，到门庭的沙发，早餐的所有餐具都是一系列的方形。某人一下子就被人家的风雅打动了，觉得意大利人真是勤快，这得多少人力啊。旅馆的服务生跟我们说晚上8以前可以做bus去市中心，以后就开车好了。我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梳子，这些天一直用某人的小梳子胡混着，恨不得半头头发都已经揪掉了，这样我们就先去超市买东西。欧洲的卷头发真多，而且高个子女孩多。我在意大利经常能看到女孩子一头到腰际的好像古典主义油画上的层层叠叠的卷发，羡慕得我简直要流口水。有时候看到一群矮个子女孩子，都是薄薄的直头发，不用听口音就知道这些是美国游客。在西恩纳的超市我惊喜地发现这里的梳子都不一样，绝大多数的梳子是给卷头发设计的！而且林林总总花样繁多。而且都是意大利造的，不像在美国日用品多数是中国造。最后我搜罗了一堆梳子回家。
我们大约在晚上九点到了西恩纳的中心广场，我一直听说这是欧洲最美丽的广场，看过不少照片，还包括广场的24小时webcam。但是我一直没有注意这个广场是碗型的，或许照片原本就不能表达三维的效果。站在广场的边上，昏黄灯光下的广场，没有多少人，花瓣一样向上伸展到脚下的砖地像一种邀约。广场对面的巷子里传来一阵阵的鼓声，月光下的碗形广场好像有魔力一样。我们顺着鼓声往下走穿过广场，围观的人不多，很长一段鼓声之后，大家围着的小巷子里走出几个耍大旗的人，他们穿的衣服都不一样，很随便，耍旗的手法也不专业，手上的旗子是一种绛紫色花纹繁复的旗子，很令人奇怪他们在干什么。这些人在广场边上走了几步就转回头退回巷子里，然后呼啦啦人群就跟着他们进去了。在这样的月光下，我实在觉得他们是那个吹笛子把老鼠引到海里去的人。等我鼓足勇气问周围的人的时候，不出我所料，明白的人都已经进去了，糊涂的都跟我似的在小巷子外面踌躇不敢进去。终于找到几个当地人来问，这儿的人讲英语的人真少，他们推举出一个讲一点英语的人，跟我很吃力地讲了半天，除了他反复强调的一个字contrade，我什么也没听懂。不过rick steves' 真是一本实用手册，回旅馆一查，原来rick steves'上有专门讲解contrade的章节，按照他的说法到了西恩纳，最合适的礼品是买这17个contrade的旗子回家挂起来。不过当时我什么也没听懂，我终于抗拒不住好奇，有某人在边上虽然周围挺黑，我还是拉着某人跟上了前面的人群，走不远，再拐进更小的巷子，眼前一大片空地上摆满了桌子椅子，坐满了人，大概有上两百人。坐着的人，不断进来的人，服务的人脖子上都围着那种不同花纹的绛紫色的三角巾。我光着脖子分明觉得自己是个外来者。我光着脖子厚着脸皮再次找服务人员问问题，又被转了两次手才找到一个讲英语的人，他就跟我们说这个是街坊邻居们聚在一起吃吃东西的活动。某人还想等着看他们当地人都吃什么，但是我的脸皮已经用光了，就拎着他出来了。
第二天在一丝不苟的旅馆吃了顿一丝不苟的早餐，我信誓旦旦地对某人说：为什么他们免费的早餐里的肉能这么好吃？他肯定也就是在超市买的吧！我今天一定要吃到很多这样的肉！某人说你昨天在隐士餐厅吃了100欧，已经超支太多了，今天一定要把这个钱省出来。我说那正好，我要去熟食店去吃。
西恩纳城小，在里面溜达很有意思，按照某人他们家rick的说法，西恩纳是意大利现存最好的中世纪城市。这是一座石头造的城市，路边的墙上随处都是一排排镶在墙里的拴马用的铁环，高处还有整齐的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铁钩子。像图斯卡尼所有的城一样，西恩纳在丘陵上盖城，城市街道上下起伏蜿蜒。我们在一些能进去的老建筑里转悠，觉得现在德州盖的房子，很大程度仿效当年这些意大利房子的房间格局。我们先在小商店里买了几袋图斯卡尼的香草和蘑菇干准备回去自用兼送人。我终于还是买了一盒西恩纳的特产干果蛋糕Panforte。上次我在新奥尔良的小店里看到这个蛋糕的盒子趣致，产地意大利，就买过一盒，但是根本不认得是什么。回家打开一看上面一层白霜，想到那个店里黑乎乎的摆满东西，谁知道这个是哪辈子的产品，某人尝了一口，我一口都没尝就给扔了。这次我本着吃西红柿的精神一定要吃一次。（西红柿真好吃啊，回来之后我吃了，大大地后悔为什么没有多买一点！）这个时候我们手里拎着一袋稀拉作响的干草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家熟食店。
我在门口照了一张，就冲了进去，小小的店里琳琅满目塞满、挂满了各种肉。柜台前面已经站了几个顾客。我刚一台手，柜台后的老板冲着我大喝一声不许照相。我只好灰溜溜地把相机收了起来。等到我站到柜台前面的时候，我看到所有的熟肉salumi都想吃，某人对我这种贪婪本性非常气愤，但是等到点的时候他非但不反对反而比我更贪心。其实后来我猜大概人家是可以先尝后买的。反正我们东指西指点了一大堆，包括一大块直径25厘米的猪的什么部位整个烤出来外皮厚烤成了卷曲的金黄色。某人一边控制不住买一边跟我说肯定吃不完，然后我又看上了一块真空包装的野猪肉salumi，想带回美国。70多欧。
我们俩很踌躇，这样这顿饭又超支了。磨蹭了一会儿，终于下决心买。老板等我们决定清楚了都要什么，把除那块野猪肉以外的所有salumi全部用机器片好包好交给我们。然后他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小木案板，一句话也不讲，姿态潇洒把他摆在那里的各种salumi都切下两片放在小案板上不停递给我们。他甚至打开另一块真空包装的野猪肉切给我们尝。我们看人家这么好客，又惊又喜，毫不客气地他递什么我们吃什么。我吃相不好，一副特别馋得样子，经常会吃得眯起眼睛，边上一个当地的黑头发的男孩就目瞪口呆地站在某人边上看着我吃。后面的顾客等得不耐烦转身出了店，老板毫不在意，依旧一句话不说，接着递给我们小酒杯装的红酒，堆满pesto面包片。等到我们出门的时候，我们俩完全被老板的风雅所迷倒。不能置信地相互揣测到底为什么人家对我们这么好。沿途某人这个馋鬼又在街边上买了一串白葡萄，和四个新鲜的无花果。无花果不如我老板家院子里种的甜，但是这个葡萄实在是象，有点像从前北京的玫瑰香的味道。虽然某人居然像一个上了岁数的人一样表现出对于随地吃东西的腼腆，我们还是在Duomo的台阶上坐着解决掉了中饭。买葡萄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们用漂亮的瓶子像装礼物一样装着醋，很不明白。回来研究才知道图斯卡尼地区的土特产包括25年的陈醋。不过这个东西也没办法带吧。
傍晚时分，我们到中心广场的塔下面排队登塔。登到现在，我已经觉得我们有点变态，我们俩是见塔就登。看了每一个城市每一个镇的一片红屋顶之后，我已经非常审美疲惫，完全失去了第一次在威尼斯登高的时候的兴奋心情，但是我们俩还是在使劲爬塔。爬塔这个东西非常考验腿功，刚开始的时候我的打拳课上每星期好几百次的高抬腿，下蹲非常见效，我比只打球的某人腿脚伶俐多了。后来架不住每天体力消耗太大，我累得连外形都懒得控制了。西恩纳的塔严格控制在塔上的人数，有人下才能有人上。我们在等的时候，看到古香古色摆着青铜she-wolf的中庭里，有人搭好了排成一圈的桌子，雪白桌布上摆满玻璃杯。我很兴奋，他们又有什么活动？要品酒嘛？等我们从塔上下来，戴着白色高帽的厨师们在给大家分派食物。我今天还没做过什么处乖露丑的事情，勇敢度还很高，遂冲上去在入口的地方问。他们又找来找去找到一个讲英语的高帽子，他说他们在做自助餐形式的慈善晚餐，参加的人每个人交5块钱，最后参加抽奖。他们的目标是救助一百个儿童。我比较没脑子，某人果断地决定参加该慈善活动。从头盘的铺上鹅肝酱的crostini，各种奶酪，salumi，各种牌子的葡萄酒，到主食几种我明明跟人学了好几遍名字，转头立刻忘得干干净净的肉食，到最后很好吃的甜点。这顿饭可说是好吃又丰盛。某人一边吃，一边跟我说今天中午我们可真亏，花那么多钱，哪有这个好吃。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是没吃这顿更亏！
回来后，朋友问我觉得西恩纳到底怎么样，她只在西恩纳待了几个小时。我想我们俩喜欢西恩纳应该是为了不过短短一天之中我们碰到了这么多好玩的事情，我还看到大条幅上在做广告，几天之后还有旧书报交易展。西恩纳是一个活得有声有色的小城。
西恩纳的Santa Maria della Scala是欧洲的第一座医院和育婴堂。进门之后小厅Pellegrinaio Hall里两面墙上的一组壁画非常出众。这是意大利之行看到的所有教堂壁画里唯一描绘世俗生活的壁画。从第一副出资者的梦想，到育婴堂的建设，孤儿的一生（育婴堂等孤儿成人之后给出选择，可以留下侍奉主，也可以结婚过世俗生活。女孩子结婚还给一定的陪嫁。），作为医院给伤病员发生衣服食物，如何给在育婴堂哺乳的妇女们发放工资。我看得时候非常感动，好几百年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历史，但是他们把他们的梦想和作为永远地留在了墙上。也是在西恩纳，在不那么出名的小教堂里。所谓小其实也极其高大宏伟，站在里面让人困惑当年的人是如何盖这个教堂的。这种教堂里一般不那么过渡装饰，至少有不少空白的墙。在看了几百遍耶稣的出生和死亡之后，我很难对宗教题材的壁画产生任何感想。是在一个没有过多装饰的不出名的教堂里，坐在空旷成排的条凳中间，我能够感觉自己非常渺小。我想象从前的人，那么多的人花如此大的心血盖一座教堂，我忽然觉得能够理解。人是这样的软弱，多么希望有一个绝对强大于我们自己的力量，能够看顾我们，注视我们的所有的曲折经历和需求，告诉我们哪一条是正确的路。在那一刻，我也是软弱的。
Siena:
Siena: Look at the iron rings to tether horses.
Siena:
Siena: butcher
Siena: Duomo
Siena: the floor inside Duomo
Siena: outside Duomo: boys are waiting
Siena: outside Duomo: title of the book--Tuscany
Siena: outside Duomo: girls are out
Siena: A charity buff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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