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丹佛到石城，45分钟的车程。司机是本地人，一把金黄的山羊胡，眉毛从墨镜顶上窜出来。上车还未坐定，就开始招呼大家，你好，哪里来，喝瓶水。然后打开收音机，“没人反对我听NBA吧？”我没话找话问他支持谁，心里盘算着一定是魔术了。我也支持魔术。因为本来我还预计着到丹佛看总决赛的，结果被科比搅和了――当然这次如果是去罗省开会，我转向支持湖人也未可知。
通向石城的路，两边是原野。并没有树木，草是半黄半绿的。只是一味的向两旁向前方伸展，伸展，一直到天际的山的脚下。Mile High City，是高山上的平原。高山上的平原再被山拦截时，山顶便积了雪。就有暗灰的云，层层叠叠地，带着旷远的凉风，令人不寒而栗地从山背后爬将上来。似有雨意――去年九月来的时候是下了雪的。司机说，今年天气反常，平原上常可见到漏斗云，那是龙卷风的征兆。晚上到了旅店看新闻，果然丹佛拉龙卷风警报，还冰雹来着。
四道的公路有美国中部的寂寞――那种尽管自然条件并不恶劣，旅行者却心里空空的寂寞。前坐是一对母女，母亲陪女儿来科大预备班报道，穿着谈吐，处处得体，时不时和司机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一来二去，全车人知道了如下几点：女孩儿的父母同上chico州立；chico州立当年是有名的爬梯大学；科大的爬梯在校舍的后山上；司机有一个19岁的儿子。女孩儿见她母亲跟司机聊天插不上嘴。听到司机有一个男孩儿，突然有点兴奋地说，他也上科大么？不……他……司机突然沉默下来。女孩儿把头靠在她母亲的肩上，也没有追问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