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荫里夏日长
Avignon 只是个小镇，TGV 车站在城外，有汽车十分钟到古城门外的中央车站。进了城门，沿着林荫大道不徐不急的拖着箱子走，一面享受着高大的梧桐树叶片里漏下的金色光斑，，一面怀念幼时的家乡，一刻钟左右就到了市中心教皇宫广场。夏天下午四点还是阳光正明媚的时分，我进旅馆放下空空的行李箱，换了裙子戴上墨镜，畅快的背着相机出门，按＜Avignon (Walk and Eat) ＞里的指点，先到旅游信息中心要地图，去arles 的火车时刻表，又询问了本地烹调课。工作人员非常友好，从烹调课的小册子里找出合适的时间课程，我喜悦的发现每天的课都不一样，挑了芦笋鸽子为主的一个，他周到的打电话替我预约，又在地图上仔细标出方位，方才满面笑容的祝我玩的快乐。
出来按步行地图右拐一离开大路，就是安静而优美的窄巷，不一会就来到了La rue des Teinturiers (染工街）。这街沿着一条窄窄的，实在算不上运河的人工小溪，曾经是染房集中之出，尽头还有架古老的水车缓缓转动。高大的梧桐树下，大块古老石头残垣沿街散落，供人歇脚。不但美的如同梦境，也安静的如同梦境。我梦游似的逛着吉普塞风格的衣服店，旧书摊，乡村旧货店，看到一张结实漂亮的六人餐桌连椅子才标三四百欧元，更觉得是做白日梦了。。。
盲人摸象的吃饭
比较令人愤怒的餐馆总是没有英文菜单，招待们虽然肯说英文，惜字如金，大大咧咧一指菜单：鸡，鱼，鸡蛋，肉。要我盘问再三：什么鱼，什么肉，怎么烧的？才扭着手扭着眉毛痛苦的吐出个把断裂的英文单词，根本别指望他们解释是什么配料，什么做法。
L'essentiel是比较新派手法的本地菜，是在一个旅馆的后院，老房子如城堡一般，环境很美，菜式也不错，而且非常便宜，三道菜才28欧元。开胃菜是溏心水煮蛋卧在鳕鱼慕斯上，烤脆的面包干上垒着西红柿干和腌herring。 鳕鱼慕斯是本地特色，这里做的特别淡，夹着咸咸的腌herring很好吃。主菜墨鱼和mullet 煎的非常嫩，刚刚变成固体，mullet 是油多肉嫩味重的鱼类，几乎要融在嘴里。
周日在Hiély-Lucullus吃饭时没带相机，事后颇为后悔。他们比le'essentiel 更好吃，据说也是更地道。我吃了普罗斯旺菜单头一道是洋箭芯白萝卜丁胡萝卜丁加本地白酒烧的汤汁，淡淡的蔬菜鲜味，清爽微苦，我非常欣赏。第二道是奶油parsley浓汁炖小灰阿尔卑斯蜗牛肉，蜗牛肉好象先炸干过，嚼劲十足，味道很好，汁腻了点－－不过我很少喜欢奶油汁。第三道是芦笋和煎的鳟鱼。芦笋有两种，普通绿芦笋和极细的不知道是野生芦笋还是芦笋芽，有种特别的香气，味道象蕨菜芽，非常好吃。来个浇了 farigoule百里香酒的百里香冰沙清口，第四道在闪亮的小铜锅里盛上来的，乃是羊百叶包着拆散的羊脚肉打的小包红烧，好不美味！我猜白天在市场看见的柜台里右下角就是：
半甜点的山羊奶酪，这次旅行一改我对山羊奶酪偏咸偏臭的偏见，从没吃过这么软滑柔腻常温冰淇凌一般的奶酪，怪不得是半甜点。最后是卧了甘草冰激凌的草莓。
(今天去网站上看菜单，装做有英文版本，一到了菜单部分又坦然的全是法文了....我气的想抽那网站一巴掌....鸣谢古狗翻译！）
阿尔的集市
阿尔在罗马时期颇辉煌过，下面照片里大圆形是竞技场，半圆形的是剧场，跟在罗马看到的当然不能比。阿尔下一个在历史上掀起点痕迹的，就要快进到十九世纪末，梵高降临了。这十四个月简直是对阿尔发生过最好的事情之一，不然它就埋在一堆可爱的南部小镇里，不会有粉丝专程前来。但不管为什么来，谁都会爱上它。
专赶了周六去，是因为＜Avignon (Walk and Eat) ＞盛赞了周六阿尔的集市。我非常喜欢集市这个非常农耕文化的概念，一周一次，凭空添上许多节日气氛，比起超市随时恭候冷冰冰的鸡鸭鱼肉更让人珍惜。阿尔南端沿公园的一条大道，周六早上就成了喧闹而有秩序的市场，北边的两排多是衣服日用品，南边的两排则满满的全是吃的。我特地没吃早饭，一路走过许多石头铺就的可爱小广场，看到那么多铺着好看花桌布的小桌子，许多张写着看不懂但是似乎很诱人的本日午餐菜单的小黑板，更不用说许多看上去香甜可爱五花八门的糕点店，都用超人的毅力控制住了自己，专等来集市上买熟食和面包野餐，这时本来就饿的应该赶紧下手。但是这里到处是吃的，还每个摊都不一样，锃亮铜锅炒糖花生，大铁锅的海鲜饭上慷慨的大虾和墨鱼，颜色形状各异的风干香肠，大锅里瓜子似的白色小蚬，茄汁墨鱼，长条的陶盆里切着卖了一半的各色terrine，面包光长条就有八九种，我除了baguette, ficelle, flute 全不认识，更别提各种圆的扁的枕头的面包了。我仿佛走进了food porn电影，又自恨眼大肚子小，也不好意思每个摊买一口两口的，顿时产生类似司汤达综合征的强烈焦虑感，赶紧连连安抚自己：等九十月份，带父母来的时候，租个房子住一两周，想吃什么吃什么。最后经过长考，决定挑英国吃不到的买，来了一盒小蚬，一盒茄汁墨鱼，一条看上去非常美丽的小面包，坐在边上公园的石头花坛边大嚼起来。离我几步之外，一对身穿自行车服，身型健康身手敏捷，六十多岁模样的伴侣把车停在边上，也在大吃香肠和面包，一眼看上去是微胖的老头和短发俐落的老太，等他们说话声音飘过来，我又仔细看了眼，原来是两老头。同人女如我，当然马上另眼相看的给啪的贴上了‘神仙眷属’的标签。更远处树荫底下的草地上，两个看上去象是流浪汉的人，在分享他们的午餐：面包，奶酪，红酒。。。一个悠然弹起了吉他。。。也许他们不是流浪汉，只是懒得梳头洗脸理发的梵高和高更？
人家的蚬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好象刚熟就拌上橄榄油，大蒜和parsley ,汁水稍微浸出来点，鲜美而不太咸，我嗖嗖磕瓜子般一气吃掉一盒，把面包沾着汁和油擦干净都吃了，才转攻茄汁墨鱼。墨鱼是贝贝的，嫩的很，他们做海鲜好象就不放盐了，茄汁浓厚但完全不咸，不知还加了什么香草，我满意的把面包都吃完了，还剩不少茄汁，忍痛扔了。吃饱后觉得渴了，这我也打算过，不必喝水，我要吃西瓜。到水果摊前，草莓樱桃都正当季，各种大小形状的甜瓜也诱人，大叔手持钢刀，正大力推荐他的甜瓜，我垂涎的吃了一小块，犹豫一番还是吃了西瓜。边上的菜摊，大白芦笋到了尾声，尖上已经发紫。各色蒜头辣椒西红柿芦瓜颜色鲜亮，在我眼里幻化成了一盆美味的ratatouille。我简直怀疑是因为自已长期对普罗旺斯有那么美好幻想，才觉得这里的菜场颜色格外亮丽。但是回来一看照片，人家的蔬菜的确长的好，西红柿特别红，茄子特别紫，蒜头们一个个白的白紫的紫，带个小绿头，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趴在小羊羔背上睡觉的猫
到处都是大叔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大叔特别多，而且非常有共同特征－－头顶稀疏，个子敦实，腆个稍微突起的小肚子，肤色黑红，上面是素色格子衬衫，下面一条卡其士长裤或短裤，说起话来活泼可爱眉飞色舞，何止眉毛眼睛会动，全身都要参与，频频发表高论，每告一阶段必然亲吻手指，发出‘唔啊～～啪！’的一声，满足的结论：superb！眼神配合的追随高高扬起的右手，仿佛在一人分饰两角，无限敬仰的看着刚才的自己。当然这很必要，他们的高论不管是关于芦笋，奶酪，香肠，红酒，橄榄油，香草，甜瓜，还是贝类的美味，我都完全听不懂，所以接不上碴。我非常疑心他们也没听懂我的英文：我不过问一下这个香肠是什么肉，怎么会引起那么长一段声情并茂的推销？再重复缓慢的问一遍，大叔困惑的瞪着我：这么会有这么不识相的人？都说的一清二楚了，我的香肠最最美味，她还纠结个啥？拉过边上的人来当翻译，那个大叔也强不到那里去，两人又问了一遍，总算弄明白了，大叔缓慢的吐出一个字眼，看我一脸茫然：她居然真的一个法文字都不知道？啧啧，大叔拧着眉毛眼睛，愁苦的搜索英文词汇，未果，突然灵机一动，将手搭在嘴上，嘎嘎做声，撅起屁股左右摇摆。鹅，你的，知道？？？啊！鹅的，我的，知道！哎，大叔满意的笑了。瞧我拿起另一种香肠，主动的开始把手搭在耳朵上，大力扇动，昂昂作声，皱鼻撅嘴，表示是猪肉。接下来他表演了轻盈踢踏奔跑的鹿，缓慢的水牛，咩咩叫带角的羊（还是山羊？），表演到猪肉和牛肉混合的品种时，忽左忽右好不费力。我看得乐不可支，使坏又回头点了几个精彩的欣赏。等我真下手买香肠的时候，大叔边用白色防油纸结结实实的把香肠裹个密不透风，边愁眉苦脸做抹汗模样。
本来买了九点三刻的晚班火车回avignon, 但是在市场里一开头就煞不住手，越买越多，不得不买了一只草编大包来装，之后又忍不住在小巷里买了几条薄薄的棉布和亚麻裙子，肥皂，最后连薄棉被都买了，彻底放弃继续逛看阿尔的星空念头，吃过晚饭气喘吁吁去赶八点的火车。赶到车站发现毫无动静，我焦虑的看时刻表：明明写着八点，八点十五，八点四十五都有火车，为什么depart 下只有九点四十五一班？终于有个大叔进来，被我一把抓住，凄惶的比划着问avignon? 他费大力跟我比划‘来’和‘去’的区别，最终在我拉他看时刻表时恍然大悟，告诉我“no saturday".我只好死心乖乖等待。转念一想，着什么急，出门就是梵高画《隆河星空》的地方，正好欣赏日落，没准还能见到星空。
天色尚早，我蹓跶到河边的公园里坐下，恰巧看见一场滚球游戏正在进行中。这简直就是AB老帅哥no reservations 普罗旺斯节目真身上演，我乐不可支的坐下，掏出相机开始咔嚓咔嚓。大叔们看见游客见什么拍什么，大约觉得又得意又好笑，乐呵呵同我打招呼，摆姿势给我拍。（我发现这里人很友好，一发现你拍照都会摆姿势给笑脸）。有几个还在闲暇中抽空过来bon jour bon jour 一下，说自己说很少英文，问我从那里来，可喜欢阿尔，听到我称赞阿尔都满意的露出笑容，开始发表长篇大论，前面还似乎是说英文，后面就敞开了是法文，照例以亲吻手指结尾，我猜想他们是在历数家乡的美妙之处，只能频频点头赞同。期间我通过观察，连带回忆《普罗旺斯的一年》，基本弄明白了这游戏的规则，还观察到一起作弊未遂被对手吆喝的事件。我几乎恨不能亲自下场，看他们如此友好，想来不会拒绝，可犹豫之间天色已暗，大叔们也就鸣金收兵，跟我道别了。
梵高的星空有两张，更有名的是在st remy 画的， 这里是《隆河星空》。
老藤新酒小镇古堡
周日起床后觉得着实累了，于是先去avignon 的市场闲逛，吃了面包，美味的醋渍小蘑菇和章鱼脚，然后庸俗的坐小火车兜了一圈，参观了著名的教皇宫，小皇宫，隆河断桥，就回旅馆等观光小巴来接我去品酒。
一路上乡间风景美不胜收，大片的葡萄田，高高的防风白杨树墙，扭曲的丝柏，颜色沉静优美的橄榄树，我目不转睛，仿佛一脚踏进看熟了的印象派画作。可惜果树开花已经过去，薰衣草还在刚含苞，向日葵更远不到季节。我买了心心念念的muscat, 又来到个典型的法国山村小镇，山顶最高的位置被教堂占据，拾阶而下，两边鲜花点缀石墙小屋，全无人踪，只有猫咪懒洋洋的晒太阳。到得底端，才发现人都在餐馆外喝酒避暑。我们也坐在树荫底下，就着浇了橄榄油洒了香草的山羊奶酪，懒洋洋的尝酒，简直想把整个下午都打发在这里。但是不行，下一站就是大名鼎鼎的教皇城堡。同车的澳洲夫妇兴奋异常，抱着朝圣般的态度，前来参观这个吸走了他们大量金钱的地方。教皇城堡是一小群该地区的酒庄才有权使用的标签，每年都聚集起来，各自把新酒拿出来品尝，如果一致同意味道保持了典型水准，就可以继续。这里绝大多数是家庭企业，代代相传，严格控制产量，每年都有配额，颇具欧佩克的风范。根据这个酒庄的主人，（surprise surprise ， 一位大叔），本堡第四代传人的夸口，他轻轻松松就可多产三四倍数量，但是那可不行！我好奇问他们如何控制，他说是在开花时就从十个穗剪成三四个，更自豪的说，除了syrah 这种疯狂的葡萄，其它品种都不拉供攀援只用的铁丝，就是为了控制一株上的产量。而此地土地砂石多土壤少，干旱大风暴雨的天气特点，本身已经使产量偏低。在加上种葡萄老藤多需要人手精心照看，人为控制产量以提高葡萄质量，我想他们的酒真是贵的应该。虽然十分忧虑行李爆炸，我又少喝红酒，尝到最后一只醇厚的酒，还是忍不住要买一瓶，此时惊讶的发现才二十八欧。澳洲夫妻眼里冒火口里垂涎，恨不能订上十来箱，但是入关只能人均两瓶，他们后面还有两周的意大利行程，无论如何无法携带，含恨买了一瓶，打算明天去野足时享受掉。
谁不想把旅行时的美好事物贪婪的带回家去享受呢，但是酒总会喝完，薰衣草的香味会消退，鲜艳棉布衣裙没有明媚阳光照耀全不是味道，我一次一次劝自己，一个过客是一个过客，努力收集物质的碎片不如用照片保存忆忆。但是普罗旺斯一切美好的享受都那么普通平价，可真令人难以割舍。
如何辨别新鲜芦笋和快速将鸽子去毛肢解
作为一个没福气去本地家庭厨房学习人家主妇手势的游客，最接近的替代品就是上厨师学校了。一走进酒店La Mirande 我就知道这决不会是教普罗旺斯家常菜的地方, 一座有七百年宫殿改建的酒店，内部美焕美纶，大厅顶上覆盖玻璃天窗，毫无古建筑常有的阴沉，宛如置身室外，布置精美环境宜人，楼梯前垂下一条巨大而精美的波斯地毯，我一下就看呆了。同学们都坦然的迟到了，我也不着急，愉快的喝着咖啡，嗖嗖的吞下好几只克颂，翻看咖啡桌上大批精美的烹饪画册，不知不觉消遣了半个钟头。
厨师，surprise suprise, 又是一个矮胖大叔。我和一个表情紧张的芝加哥贵妇是唯二不懂法语的，被派发了一个说英文的翻译／助手。但是该姑娘显然觉得逐字翻译是不可能的，我们能凑合弄明白大叔在干吗就可以了，而大叔丰富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应该能让愚蠢的外国游客也轻易理解，所以经常走出去就失踪了。。。。我愤怒的去前台抱怨了一下，她才姗姗的回来，不会儿又踪影全无。我只好跟芝加哥贵妇互帮互学，凭借她的一点基本法语和我的一点烹调知识同心协力的琢磨。我一看到胖大白芦笋就喜上心头，抓过来嗖嗖的狂削，一边看大厨反复表演用指甲在根上掐一条缝，用力一挤，嘴里噗噗作声，给我们参观溅出来的汁，然后啪的一声，把杆儿脆生生的掰断，做出满意的表情，亲吻手指。我和贵妇互相看了一样，想到美国超市这么买菜不被赶出来才怪。
芦笋削了皮扎成捆进了开水锅，接下来是对付鸽子。鸽子们可怜的小身体被拔光了毛，只有脖子以上还毛乎乎的，大厨指给我们看鸽子腿上未免有些拔不干净的毛，这我知道，小时候吃鸭子的苦差之一就是拿镊子细细钳这些毛根出来。大厨拎着鸽子头，直接就把下半伸进炉子里烧上了。我简直有菩提灌顶之感：为什么我们就不知道这么干？大厨烧了一只又一只，完全没有让我们练习的意思，我终于按捺不住，奋勇要求动手。他仿佛非常惊讶的同意了。我烧了两只，有点不好意思，比划着问同学们要不要来一下，法国同学们都大摇其头，只有芝加哥贵妇也冲了上来。我们俩满足的烧完了鸽子毛。大厨开始展示怎么去骨，缓缓耐心的把刀贴着胸骨片下来，胸大半下来了要用力拧断翅膀处的关节再用刀切开，大腿部分去掉大腿骨手势也有类似讲究，基本是先刮开完全露出腿骨才叭的拧断关节切掉，然后把大腿肉整齐的翻回来，折一下，成了漂亮的小三角包。肚子里肥大的鸽肝掏出来准备轻煎了吃，剩下的骨架把头一刀切掉后扔进锅里跟春葱头煮汤然后reduce 成烧大腿的酱汁，胸脯则是平底锅里洒点盐和胡椒，皮冲下煎的金黄了吃。
这时芦笋已经煮熟－－太熟了，如果你问我－－大厨炒了糖色，掏出酥皮面团，开始擀派皮。这下我又兴奋了，抓住难得有人指正的机会冲上去擀了一堆饼皮，芝加哥贵妇也没落后。法国同学们奇怪的看着我们，互相叽叽咕咕，大约在说：这她们也要学？擀完饼皮，填上芦笋和山羊奶酪，被送进烤箱。煮了caramelized strawberries，大厨又随手拌了个春葱香草芦笋色拉，大家就开饭了。
午餐很美味，环境很优美，我也学了不少宝贵的知识，但是要奉献给大家一个血的教训：下次挑烹调课，再也不能相信他们告诉你“有英文翻译”了，一定要问清楚时“大厨本人用英文授课”才可以！切记切记！
布拉格美嘛？
你们为什么每次都带蒜头？那里的蒜特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