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奖入围作品《北京折叠》

笑嘻嘻 · Post by **笑嘻嘻** » 2016-05-02 22:11

今年雨果奖宣布了入围作品，《三体2》没有入围，80后女作家郝景芳的《北京折叠》入围中短篇小说奖项。这里可以读到：
北京折叠
从小说的角度，这篇小说很易读。有人批评这小说不是硬核科幻，后面马上跟了一句：“女作家写的吧？”对我来说，这小说不像科幻小说，更像是恐怖小说：科技无限发展，但是社会问题依然毫无变化，社会政治结构毫无变动，反而更加根深蒂固。

Knowing · Post by **Knowing** » 2016-05-03 2:48

这篇小说我也喜欢，的确不像科幻，逻辑上不够严密，更像政治寓言，1984 式的

Jun · Post by **Jun** » 2016-05-03 5:31

笑嘻嘻，题目错了，是 Hugo 奖不是 Nebula。正文是对的。

笑嘻嘻 · Post by **笑嘻嘻** » 2016-05-03 8:39

改好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科技发展很多，可是社会问题仍然一摸一样，只是问题加剧。所以不把这归到预言，而觉得是恐怖片。

dropby · Post by **dropby** » 2016-05-03 12:29

谢谢推荐。最近比较忙，有空一定拜读一下。

Jun · Post by **Jun** » 2016-05-03 14:05

我倒是觉得这么多年科技进步但是中国的社会矛盾没啥变化。

薇琪 · Post by 薇琪 » 2016-05-03 15:35

dropby wrote:谢谢推荐。最近比较忙，有空一定拜读一下。

不长。我中午吃饭时就把它看完了。

tiffany · Post by **tiffany** » 2016-05-03 16:06

会不会有点象麻袋蒙前两年演的那个科幻打片Elysium?

笑嘻嘻 · Post by **笑嘻嘻** » 2016-05-03 18:10

短篇小说，又不长，你一下就看完了。

笑嘻嘻 · Post by **笑嘻嘻** » 2016-05-03 23:53

薇琪 wrote:
dropby wrote:谢谢推荐。最近比较忙，有空一定拜读一下。
不长。我中午吃饭时就把它看完了。

薇琪啥感想？

Jun · Post by **Jun** » 2016-05-04 7:42

笑嘻嘻 wrote:从小说的角度，这篇小说很易读。有人批评这小说不是硬核科幻，后面马上跟了一句：“女作家写的吧？”对我来说，这小说不像科幻小说，更像是恐怖小说：科技无限发展，但是社会问题依然毫无变化，社会政治结构毫无变动，反而更加根深蒂固。

我吐槽一下，也不知谁，一开头把 hard sci fi 给翻译成“硬核科幻”，搞得这个错误的词儿到处传播。我每次看见都忍不住恶心一下。Hardcore 那是修饰 pornography 的话，不是修饰科幻小说的话。

薇琪 · Post by 薇琪 » 2016-05-04 7:54

笑嘻嘻 wrote:
薇琪 wrote:
dropby wrote:谢谢推荐。最近比较忙，有空一定拜读一下。
不长。我中午吃饭时就把它看完了。
薇琪啥感想？

呃，不是我的茶。。。

Elysees · Post by **Elysees** » 2016-05-04 14:02

Jun wrote:
笑嘻嘻 wrote:从小说的角度，这篇小说很易读。有人批评这小说不是硬核科幻，后面马上跟了一句：“女作家写的吧？”对我来说，这小说不像科幻小说，更像是恐怖小说：科技无限发展，但是社会问题依然毫无变化，社会政治结构毫无变动，反而更加根深蒂固。
我吐槽一下，也不知谁，一开头把 hard sci fi 给翻译成“硬核科幻”，搞得这个错误的词儿到处传播。我每次看见都忍不住恶心一下。Hardcore 那是修饰 pornography 的话，不是修饰科幻小说的话。

我不好意思的问一下，我一直没明白，hardcore到底是个啥意思？怎么就跟porn扯上关系了？

Jun · Post by **Jun** » 2016-05-04 14:20

字典定义：
http://www.dictionary.com/browse/hardcore

adjective
1.
unswervingly committed; uncompromising; dedicated:
a hard-core segregationist.
2.
relating to or containing sexually arousing depictions that are very graphic or explicit:
hard-core pornography.
Compare soft-core.

tiffany · Post by **tiffany** » 2016-05-04 15:13

大家都很纯洁的用第一个意思。

豪情 · Post by 豪情 » 2016-05-04 15:31

我们怎么觉得大家说hardcore 一般就是第一个意思呢？我们也经常用。指死硬，铁杆。

Jun · Post by **Jun** » 2016-05-04 16:09

不是不可以用 hardcore 的纯洁意思，但是 hardcore sci fi 是一种不存在的东西。只有 hard sci fi 和 soft sci fi. 也不知谁把 hard sci fi 这个词翻译成中文的时候混到一起去了，大概是一个又看 porn 又看科幻的家伙。随手一翻，三体的 hardcore 粉丝到处都在讲大刘写的是正宗 hardcore 科幻小说，搞得大刘很风骚喉咙很深的感觉。

硬科幻就是硬科幻。Hard sci fi 是科幻小说里建立在已知科学原理基础上写出来的故事流派，即使用到未知科学原理，也必须是建立在已知原理至上合理推导出来的，例如从相对论推导出虫洞和时间旅行，虽然虫洞和时间旅行都未经证实。Soft sci fi 流派的基础经常是社会科学，或者借用科幻常见的设定但是与高深科学理论没有直接关系。例如环境生态，政治制度，社会变迁，alternative history，等等题材。软科幻里有很多男作家的。古典大师里有不少是写硬科幻的，尤其以物理学最广泛，Arthur Clarke 就是代表。但是现代大师里写软科幻的非常多，涉猎学科也大大拓宽。而且现在软硬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了。

BTW, GRRM 胖大叔写的科幻就是软的，连写星际旅行记都是一个胖大叔带着一只喵坐飞船拜访星球，目睹不同的生物和社会形态，处理的都是社会问题。

豪情 · Post by 豪情 » 2016-05-04 16:32

星战就是space opera

Jun · Post by **Jun** » 2016-05-04 17:10

而且今天是星战日。May the 4th be with you.

mirrorflower · Post by **mirrorflower** » 2016-05-04 18:27

不怪笑嘻嘻，链接里面那篇知乎说的就是“星云奖”

我看完了，感觉比较lukewarm。短篇吧，里面的人物都是符号一样的没什么可说的，主要靠精巧构思（这个“折叠”“翻转”的想法）和社会忧思（机器人vs劳动力；社会分层等等，扯了一些技术进步和社会发展的思考），但是这个构思感觉又不够新颖，社会思考也比较浮。总体没有什么耳目一新的感觉。

dropby · Post by **dropby** » 2016-05-04 18:31

小笑别打我。看完了不知道这篇怎么混到提名的。这根本就不是科幻，软科幻至少也别一看就那么假吧。砖砌的高楼是怎么折叠的？社会问题反思披了个科幻的皮，偏偏这个反思又非常浮浅。

Jun · Post by **Jun** » 2016-05-04 19:15

mirrorflower wrote:不怪笑嘻嘻，链接里面那篇知乎说的就是“星云奖”

我晕了一会儿，尤其是果壳链接里说的是2014年星云奖，这不可能啊。然后终于搞明白了，这是中国的科幻星云奖，不是美国的 Nebula award。

你们取名字可以取一个全新而不会混淆的名字吗？口气还贼大，全球华语科幻奖啥啥的。

http://www.wcsfa.com/review_detail-163.html

我觉得这篇小说里颇有些在别处没看过的独特概念，并不肤浅，但是相当隐秘地一带而过，没有展开来说。例如，底层的劳动力其实上层社会完全不需要，可以用机器代替，老刀这些人都可以被赶出北京自生自灭。所以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被剥削压榨，反而是政府刻意地给他们创造工作就业的岗位，虽然这些工作本身毫无意义。Interesting. 没展开细说不知道是因为作者自己也没想太清楚或者是想清楚了但是不方便直白地写出来。几乎可以看作是经济学科幻，可惜没充分拓展出来。

putaopi · Post by **putaopi** » 2016-05-04 20:12

我读了觉得还好。虽然不算什么特别高明的科幻，但是对社会问题的深度思考在中国当代文学里还是少见的，得奖我觉得名至实归。我在北京住了两年，眼看着社会阶层的分化越来越快，难怪整个社会都在焦虑着，这会儿掉下去就子子孙孙没机会再爬上来啦。世界其他地方也都是有阶层的，但是像现代中国社会在相对短的时间内由“均贫富”而演变成巨大的财富集中于少数人手里，还是不多见的。

mirrorflower · Post by **mirrorflower** » 2016-05-04 20:25

Jun wrote:

我觉得这篇小说里颇有些在别处没看过的独特概念，并不肤浅，但是相当隐秘地一带而过，没有展开来说。例如，底层的劳动力其实上层社会完全不需要，可以用机器代替，老刀这些人都可以被赶出北京自生自灭。所以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被剥削压榨，反而是政府刻意地给他们创造工作就业的岗位，虽然这些工作本身毫无意义。Interesting. 没展开细说不知道是因为作者自己也没想太清楚或者是想清楚了但是不方便直白地写出来。几乎可以看作是经济学科幻，可惜没充分拓展出来。

这一点我看得时候也有印象，觉得还是比较明确地借老葛还是开会发言的老头说出来了。

但是我当时的阅读反应过程大概是这样：一种熟悉的经常听到的中产（？或往上？）的论调：你看我还是有一点怜悯之心的，并不要赶尽杀绝，就是不要和我的生活有任何联系/交叉就好了——然后产生了一种轻微厌恶的感觉，就过去了。

putaopi wrote:我读了觉得还好。虽然不算什么特别高明的科幻，但是对社会问题的深度思考在中国当代文学里还是少见的，得奖我觉得名至实归。我在北京住了两年，眼看着社会阶层的分化越来越快，难怪整个社会都在焦虑着，这会儿掉下去就子子孙孙没机会再爬上来啦。世界其他地方也都是有阶层的，但是像现代中国社会在相对短的时间内由“均贫富”而演变成巨大的财富集中于少数人手里，还是不多见的。

有道理。我想了一下，觉得有没有直观感受差别很大。没有直观感受光看她提出的这些社会问题，我几乎都可以对应上别处看来的新闻或文学作品上的描述，就很难有“深度思考”或者“新颖”的感觉，总之就都是二手信息来源，没什么共鸣；如果有很直观集中的经历，可能阅读体验会很不一样。

Jun · Post by **Jun** » 2016-05-04 20:35

对于那种 “我不要跟下层人沾一点边，但是恨不得自己马上升级到上层人” 的态度，我也是有点轻微的厌恶。对于这篇小说么，我觉得描写下层人民时略微有点煽情过度（老刀为女儿捞钱拼命）。但是不少地方触动了一些我想过也没太明白的问题。例如，中间说到通胀不会流入底层 --- 当然财富也不会，很奇怪的说法，没说清楚就晃过去了。倒是没觉得作者在替上层开脱，但也不是简单的控诉。

当然这个设定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第一层的特权阶级们为了第二第三层的人而失去半天时间，他们被翻下去之后是继续过奢华的夜生活还是昏睡过去？总之特权阶级应该不会愿意分享时间的。

自动化和全球化到一定程度，很多人的确没有工作的意义了，例如美国的煤矿工人或工厂工人。但他们并不能立刻转行做程序员，他们怎样在不需要劳力的社会里存在呢？

薇琪 · Post by 薇琪 » 2016-05-04 22:23

dropby wrote:小笑别打我。看完了不知道这篇怎么混到提名的。这根本就不是科幻，软科幻至少也别一看就那么假吧。砖砌的高楼是怎么折叠的？社会问题反思披了个科幻的皮，偏偏这个反思又非常浮浅。

所以我根本连批都懒得批它。

Knowing · Post by **Knowing** » 2016-05-05 0:42

我有时候也在wonder 现在的贫富分化继续激烈下去会怎么样？按thomas piketty 的说法，前几次贫富分化激化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碰上了世界大战被打断。按现在的趋势，我觉得会变成：劳动逐渐交给机器人。有钱人长生不老愉快的生活。中产阶级集中到高级服务业（娱乐法律金融医疗），因为高昂的养娃费用控制生育，所以人口不会增加。劳工阶层逐渐堕落为吃福利的城市贫民挤在政府廉租房里圈起来自生自灭，当然也不用想用先进科技延长生命了。

笑嘻嘻 · Post by **笑嘻嘻** » 2016-05-05 2:08

我要说的跟大家类似，我觉得这篇小说里触及很多北京现在的问题，作者给出了一个十分恐怖的解决方案。而其中有些社会问题又是全球性的，所以十分让人寒凛凛的。虽然其实很多问题作者并没有想得很全面。

首先是葡萄皮说的，在短短几十年间中国社会财富的迅速增长和重新分配，曾经在财富增长中出现的阶级流动性随着财富增长的速度变慢，忽然间停滞。贫者愈贫，富者人人自危。根据小k男神 Thomas Piketty的数据分析（感谢推荐21世纪资本主义，真是好书），他形容的原始资本主义初期的社会景象，就是马克思主义诞生的时期，这些社会现象无需改动一个字就是中国现状。战争达到的社会财富再分配或者资方主动改善劳工条件，简单地说就是藏富于民才能缓解这个矛盾。

然而北京的问题是在此社会环境下更具体的问题。首先权力的集中地就是各种资源的集中地，这是与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资本主义不一样的地方。由于资源集中，发展也集中，当户籍制度放宽，人口自然膨胀性地向中央集中。人口问题造成天气环境，城市绿地，交通，就业，住宅，人际关系，经济交易的种种问题。另外还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垃圾处理。北京周边到处都是垃圾场，污染了周边河流的同时也污染了几乎全部底下水源，膨胀人口所需的不断多的新住宅小区很多就是填埋垃圾场上盖的楼。

而现在又不是19世纪了，全球化与智能技术使得生产力发展到无需大量人口工作，就是Jun说的。

这篇小说浅浅地触及了几乎这所有问题。要是我的话，我当然想的是那资源分散些，往内地发展，大家都能安居乐业，对所有人都有好处。此时我几乎能够提前听到Jun的笑声：资源占有者会自动拱手奉上资源吗？我弱弱地回答：当年福特不就是吗？员工股份制，不过好像不适用于国家级的资源掌握。这个作者写的非常极端。首先，阶级稳固，阶级流通不是不存在，只是非常非常困难。阶级之间甚至不在呼吸同一个雾霾天气，不再共享城市资源，（现在也就空气资源共享，水从来都不是完全共享的，从几十年前起）高位者完全不愿意看到低位者的存在。这种情况下，高位根本看不到低位的人为什么要愿意发生联系？甚至连金融都不流通，除了黑市。这里有个漏洞，哪个空间跟全国流通？显然折叠的只有北京。进京货车司机会在五环上惊叹折叠过程。第三空间的人，宁愿在第三空间，只活几分之一的时间，也不愿意出京。为什么？似乎依然是因为资源集中，当年的民工惊叹于自己的贡献与成就，愿意留在这个代表当代最高科技的折叠城市，用科学技术解决了所有社会问题的中央之城，为此以高考都不能比的激烈程度去竞争第三空间的垃圾分类处理职位。而这些职位其实是特地保留不用技术取代就业的。折叠之城的第一空间似乎代表某种天堂，外地的不折叠生活不能跟万中选一的升空间的可能性比。弃婴仍然是女婴，女性显然仍在从属地位，但是第三空间的主角还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通过科举进入第二甚至第一空间，虽然自己一点都不奢望。而且子女升上去也并不能把父母带上去。所以主角完全是继承了父亲的梦想，利他地希望这个梦想能够在女儿身上实现。

从很多方面讲，这不是一部很好的小说，但是这个小说让我挺恐怖的。

Jun · Post by **Jun** » 2016-05-05 8:09

还是笑嘻嘻说的清楚。

这篇绝对在科幻范围之内。

笑嘻嘻 · Post by **笑嘻嘻** » 2016-05-05 10:57

Knowing wrote:我有时候也在wonder 现在的贫富分化继续激烈下去会怎么样？按thomas piketty 的说法，前几次贫富分化激化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碰上了世界大战被打断。按现在的趋势，我觉得会变成：劳动逐渐交给机器人。有钱人长生不老愉快的生活。中产阶级集中到高级服务业（娱乐法律金融医疗），因为高昂的养娃费用控制生育，所以人口不会增加。劳工阶层逐渐堕落为吃福利的城市贫民挤在政府廉租房里圈起来自生自灭，当然也不用想用先进科技延长生命了。

小k说的跟小说里的社会结构是一样的，所以民主社会与＊权社会最终的结构，展望未来是没有本质区别的。小k的版本，因为至少还是一个呼气空间，所以还不那么恐怖。从前人口过剩的时候，争抢生存资源产生战争。这种蓝图里是用经济与阶级来抑制人口。漏洞？应该是有钱人的基因似乎也没有无限放大地被复制。在北京折叠里，第三空间的清醒时间非常短，好像人口并不膨胀，大概是实在没时间。每48小时里有8个小时清醒，还是从晚10点到早6点。而且像小k形容的中产阶级，利用教育来爬空间的路非常贵，所以貌似贫民的人口数量被控制了。

dropby · Post by **dropby** » 2016-05-05 12:08

我觉得你们的讨论和解释比小说本身好看。

我来说说为什么我不喜欢这篇小说。对我来说，一篇好小说首先需要逻辑自洽，那这篇小说除了细节方面的明显漏洞，大的背景设置完全无法说服我。小笑说的那些也不能说服我社会阶层固化的问题需要用折叠北京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解决。北京不是一个孤岛，只是中国的一部分。北京也不是中国唯一一个资源集中的地方。先假定说真的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社会问题，那么小笑说的这个：

第三空间的人，宁愿在第三空间，只活几分之一的时间，也不愿意出京。为什么？似乎依然是因为资源集中，当年的民工惊叹于自己的贡献与成就，愿意留在这个代表当代最高科技的折叠城市，用科学技术解决了所有社会问题的中央之城，为此以高考都不能比的激烈程度去竞争第三空间的垃圾分类处理职位。

如果第三空间的人真的是自愿选择留在第三空间，就太奇怪了。在这种背景下，社会资源在北京的集中和第三空间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可以想象在北京之外的广大地区，绝对会有一个男主角能为他的养女找到并负担一个可以学音乐和唱歌的幼儿园而且不需要付出这么高的代价和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牢狱之灾以至于养女失怙）。如果第三空间的人不是自愿留在第三空间，也就是说，那时候的中国基本是个跟文革时期类似的极权社会，人们不能自由决定在哪里生活的话，当权者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时间来折叠北京？请注意，在这个背景设置里，第一空间的人也不是没有牺牲的，虽然他们得到了最多的资源，但并不是全部，每四十八小时里，他们也牺牲了宝贵的24小时。不需要牺牲自己任何东西来解决问题的办法有的是，作者难道没听说过上山下乡？

要是我的话，我当然想的是那资源分散些，往内地发展，大家都能安居乐业，对所有人都有好处。此时我几乎能够提前听到Jun的笑声：资源占有者会自动拱手奉上资源吗？我弱弱地回答：当年福特不就是吗？员工股份制，不过好像不适用于国家级的资源掌握。

资源占有者会自动拱手奉上资源吗？当然不会。如果拥有能够折叠北京的资源，那么同样，有太多更好的选择了，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时间呢。我家乡所在的二线城市，所有的党政机关都搬到离旧城市中心区很远的地方，在那里重新修了气派的高楼，党政机关所在的地方，重新成为城市新的中心和资源集中地。其实类似的事情你也可以看到在非极权国家以其他方式发生，曾经的市中心变成贫民窟。除了当权者不能接受的分散资源，还可以把所有资源移出北京，用折叠北京的能量，找一个地方重建新北京其实会是更有效的方式，会为资源占有者提供更好的生活。而且想想看，新建一个首都啊，重新走马圈地，多么刺激会给当权者带来多少机会啊。

也许我对作者要求过苛了。不过作者本来也不是起点或者晋江的那种网络写手对吧？

dropby · Post by **dropby** » 2016-05-05 12:13

tiffany wrote:会不会有点象麻袋蒙前两年演的那个科幻打片Elysium?

写完了回头看到小白说Elysium。对啊，有权者的解决方法更可能是这样啊。我们有我们的新家园，你们继续呆在被废弃的旧家园，更彻底的隔绝和高层对低层只有掠夺完全没有牺牲。

april · Post by **april** » 2016-05-05 15:41

我还以为中国社会的稳定靠得是底层阶级（也是人口最多的阶级）满足现状不被逼到造反和革命的地步。Hessler有过一个观察我很佩服，他当时认为中国底层从乡村到城镇都有很可以企及的上升渠道，所以稍微有点资质和头脑有可能组织造反的都忙着去上升了。最近几年中国的问题是这个上升渠道慢慢被堵塞。堵塞到一定程度就要爆发。

这个小说的作者貌似认为没有正规上升渠道的底层阶级会满足现状？！怎么可能？

putaopi · Post by **putaopi** » 2016-05-05 23:44

这部小说并没有给出一个未来社会的解决方案，只是反映了现实生活而已。各位要知道中国小说仅仅做到这一步就已经是多么的不容易！事实上是不需要任何"折叠"，在北京生活的第一空间的人基本上跟第三空间完全没有交集，除了司机和保姆之外他们不需要看到任何第三空间的人。这不是未来幻境而是实实在在的日常生活。

笑嘻嘻 · Post by **笑嘻嘻** » 2016-05-06 0:11

小k一直也是这个意思。
我说的解决方案不是解决阶级分化，显然阶级分化在这篇小说里不是问题。而是用更加彻底的，毫无掩饰的阶级分化解决了第一空间的空气质量，住宅工作环境，城市景观，交通状况。只不过是没把盖皇陵的民工都杀了而已。连最后的雾霾天都不共享了。而五千万第三空间人的存在是对这种体制的广泛的认同基础。（第二空间2千万。第一空间好像是5百万？）就好像底层人民信仰trump will “make America great again”一样。
@April，现状是美国底层人民和中国底层人民都不满。美国从第二空间往第三空间掉的人，因为不满选Trump，认为是第三空间的人奋力往上走，而不是机器人抢了他们的饭碗。中国第三空间的人完全无声，甚至教育程度不到，不知道问题是什么，就是小说主角那样。从第二空间往第三空间掉的人，相信制度是对的，是几只大老虎捣的鬼。群众喜欢的是能迅速打倒的简单靶子。

Jun · Post by **Jun** » 2016-05-06 7:06

笑嘻嘻 wrote:美国底层人民和中国底层人民都不满。美国从第二空间往第三空间掉的人，因为不满选Trump，认为是第三空间的人奋力往上走，而不是机器人抢了他们的饭碗。中国第三空间的人完全无声，甚至教育程度不到，不知道问题是什么，就是小说主角那样。从第二空间往第三空间掉的人，相信制度是对的，是几只大老虎捣的鬼。群众喜欢的是能迅速打倒的简单靶子。

笑嘻嘻都说完了说透了，我没啥好加的。

搞革命/造反是中国人集体无意识的精神寄托，在毛之后更加强化这种情绪。实际操作起来哪有那么容易？Plus you haven't got the practice. 而且并不会带来真正的改变，跟世界大战类似性质，减少人口降低压力，但社会结构并无变化。这也是为什么要花点钱制造无谓的就业机会，或者说当权者为啥这么紧张就业率的原因之一。不能让这么多群众闲着，虽然其实他们完全可以闲着，当然即使发钱让你闲着，大多数人也闲不住。

tiffany · Post by **tiffany** » 2016-05-06 8:38

既然这么说，我老就不看了。真正人生已经很郁闷了，主要。

dropby · Post by **dropby** » 2016-05-06 10:37

那其实大家也都同意这篇小说的主要价值不在于小说，也不在于科幻，而在于它想反应的社会现实？所以我前面说是社会问题反思披了个科幻的皮没说错啊。而且这张科幻皮千疮百孔的，对于我这样的读者起的是转移注意力的作用，反而减弱了对它想反思的社会问题的关注。

至于说社会问题反思嘛，前面你们随便一段都比这个小说来得深刻。

tiffany wrote:既然这么说，我老就不看了。真正人生已经很郁闷了，主要。

我不觉得你看了这个会郁闷。但是1984的读者基本没有不会郁闷的。

dropby · Post by **dropby** » 2016-05-06 10:44

Jun wrote:
笑嘻嘻 wrote:美国底层人民和中国底层人民都不满。美国从第二空间往第三空间掉的人，因为不满选Trump，认为是第三空间的人奋力往上走，而不是机器人抢了他们的饭碗。中国第三空间的人完全无声，甚至教育程度不到，不知道问题是什么，就是小说主角那样。从第二空间往第三空间掉的人，相信制度是对的，是几只大老虎捣的鬼。群众喜欢的是能迅速打倒的简单靶子。

笑嘻嘻都说完了说透了，我没啥好加的。

搞革命/造反是中国人集体无意识的精神寄托，在毛之后更加强化这种情绪。实际操作起来哪有那么容易？Plus you haven't got the practice. 而且并不会带来真正的改变，跟世界大战类似性质，减少人口降低压力，但社会结构并无变化。这也是为什么要花点钱制造无谓的就业机会，或者说当权者为啥这么紧张就业率的原因之一。不能让这么多群众闲着，虽然其实他们完全可以闲着，当然即使发钱让你闲着，大多数人也闲不住。

大多数人不是闲不住，而是欲望无止境，人的本能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目前自己拥有啥不是最重要的，别人拥有啥我没有的，未来我是否能够拥有那些才是最重要的。人生必须得有机会和盼头。中年危机不就是因为人生已经一眼就看到头，往上走的机会和可能性已经很小了嘛，才不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物质条件呢。没有足够的物质条件就不中年危机了，忙着想办法survive了。

dropby · Post by **dropby** » 2016-05-06 11:25

哈哈哈哈。知乎上这篇评太有趣了，作者自己是搞互联网的？他前半截对小说的批评我挺同意的，后半截说互联网划分世界我当然不同意，不过也挺好玩的。我觉得对我来说，这篇小说最大的价值在于看到了这么多由小说引发的但比小说本身有意思得多的各种讨论。

作者：老编辑
链接：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4595002/answer/97757419
来源：知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商业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非商业转载请注明出处。

《北京折叠》写的是什么呢？

22 世纪的北京，空间被分为三层，第三空间是处理垃圾的工人，第二空间是中产阶级，第一空间则是当权的管理者。48小时的时间按照比例分配各三个空间的人。主人公老刀为了给收养的女孩交幼儿园择校费铤而走险给人送信，在三个空间走了一遭，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第一空间的小姐对第二空间才子的背叛，也被从第三空间爬到第一空间的领导出手相救。

不用我说，你也能体会到这个反乌托邦的故事设定有多老套。

《北京折叠》如果写于90年代初，还可以称得上佳作。但是它实际上是2012年在水木BBS上连载的，是不折不扣的网文。郝景芳获提名之后忙不迭在微博上发出了这篇文章的博客地址，因为还没有成书出版。

所以我很遗憾郝景芳笔下的这个故事的设定仍然停留在工业时代。22世纪了，能从第三空间爬上来的领导居然出身还是雷达兵转业。第二空间的凤凰男向往的工作竟然还是政府机关和金融咨询公司。

这不是反乌托邦，这是反互联网。

•22世纪人们解决吃饭的问题竟然不是中央厨房+无人机配送，而是本地的做饭机。就算你2012年还没用过饿了么，至少已经收了很多年快递吧。
•22世纪第一空间的大小姐出门居然能从身上摸出来十张一万元的纸币，支付宝和微信支付果然被国家取缔了吗？
•22世纪了，配发给人大代表（？）的会议材料居然还都是纸介质，因为一个数据错误要全部收回重印。

无视科技进程的科幻小说和细节穿帮的穿越小说一样无趣。个人创作当然是很重要的，但是你也要关注历史的进程啊年轻人！！！

作者：老编辑
链接：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4595002/answer/97757419
来源：知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商业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非商业转载请注明出处。

郝景芳谈《北京折叠》的创作动机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我曾经居住在北京的城乡结合部，楼下就是嘈杂的小巷子、小苍蝇馆子和大市场。有时候我在楼下吃东西会和店主聊天，听他们说着远方其他省份的家人孩子，听他们在北京看不起病的忧伤困扰，感觉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郝景芳是清华大学经管学院的在读博士生，她说自己有机会参加一些重大会议，见识到一些能够改变世界的人，这些人在钓鱼台里喝咖啡的功夫就决定了千万人的命运。

郝景芳好像是同时接触到了第一到第三空间的人，但是无论哪一种接触都像浅尝辄止，所以她自己都承认，这篇小说写得浅尝辄止。

不过这篇小说，至少在人文关怀上是没有错的。北京真的在折叠，而快速把城市分为三个空间的最大推手其实是郝景芳忽略掉的互联网。

2012到2016年，五年时间过去了，在北京这座城市里，从事互联网行业的人越来越多？被互联网改造的行业越来越多，以至于无处不互联网+。

现在你已经可以清晰把居住在北京的人分为三个世界，支配互联网的赵老爷，建设互联网的从业者，和只会操作互联网的互联网+人群。

第一世界不必多说，第二世界是一群程序员、产品经理、设计师、投资人以及千千万万想入非非的应届毕业生，第三世界是快递员、美甲师、专车司机、保洁阿姨、月嫂、烧饭阿姨等等等等。

比郝景芳小说恐怖的是，这些人没有被物理隔离，而是熟视无睹地擦肩而过却没有意识到对的存在。

为百度敲下竞价排名广告系统代码的程序员，为病种贴吧卖了个好价钱的销售精英，可能和来北京看病被骗得身无分文的糖尿病患者都在回龙观上同一班地铁。

外地大专毕业生来北京找实习投靠无门在QQ空间上怀疑人生，知乎上的人却在问，“你们什么都不会为什么不去做产品经理啊？”

互联网的下一波革命，VR/AR、生物医疗、区块链技术和亚文化看起来可能会加深这种熟视无睹的隔阂。

从第一世界到第三世界，不同人群的物质生活被隔离了，随后精神生活被隔离了，到了22世纪不知道会不会产生生殖隔离。

《北京折叠》中关于48小时被按照比例分配的描述也极其具有隐喻，互联网第一世界的人从一个social的场合到另一个social的场合，交换名片和资源，一刻也不得休息。第二世界的人工作之余，还要把把时间用在技能培养和自我提升，第三世界的时间在各种充斥着垃圾信息的互联网上渡过，用廉价的食品喂饱自己，又用廉价的社交媒体消耗掉。

dropby · Post by **dropby** » 2016-05-06 11:46

这两篇我都没看过。等有空的时候来瞧瞧。

乘客与创造者
http://tieba.baidu.com/p/1172356662

赡养人类
http://www.shuku.net/novels/science/liu ... syrll.html

putaopi · Post by **putaopi** » 2016-05-06 14:17

回Dropby: 我是能够理解这篇小说为什么能获奖（获提名）。按说这种极端化社会阶层分化的概念在科幻小说里不少，不必说现代的，古典的H.G.Wells 的时间机器里，就有在地下生存的劳工阶层和地上的精致小人儿。工业革命时代的农民失去土地，沦为城市底层贫民，在当时的文学作品里多有体现。而这篇《北京折叠》是用“折叠”的方式，把现在的社会真相更直观地给读者看。这个故事不是发生在遥远的国度或未知的星球，就发生在长安街西单这些熟悉的地方，可以想见国内的读者特别有共鸣。

中国当代小说的整体水平就不高，这篇真心算是不错的。

笑嘻嘻 · Post by **笑嘻嘻** » 2016-05-07 1:06

阅读是一种私人体验，并不需要互相说服呀。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很正常嘛。这篇小说的价值当然是在小说，一部小说能让产生共鸣的人有话要说，甚至情绪上的波动，这就是好小说，并不是评论比小说更精彩。而且这也的确是科幻小说。前面Jun说了好几次了。能获雨果奖提名说明英语科幻读者对这部针对北京的小说，也一样能够产生共鸣。（给不看科幻的同学的说明：雨果奖是英语科幻/玄幻界的最高奖项）当然有不少雨果奖过去的提名小说，我就觉得没啥意思，宅男yy程度很高。

Jun · Post by **Jun** » 2016-05-08 9:39

纽约客上天天都在讨论 Donald Trump 现象，他为什么这么红。让我觉得很讽刺的是，原来美国人民和中国人民的心理是一样一样的，转了大半个地球，不管历史和制度差别多大，这惊人的相似实在是让我跌坐在地上。美国人民很不满，很愤怒，他们愤怒的根源也是在于对于资源占有的差距非常大，社会阶梯向上爬的机会又很小。The inequality is eating them from the inside and driving them to rage. 这个现象说明，共产主义没有制造均贫富的愿望，而是均贫富的本能制造出共产主义。

暂时不讨论共产主义的本能是好还是坏，不争的事实是这是本能是自然规律，不根据个人或者社会的意志为转移。我感叹一下人类的近似之处。说到底，从突尼斯点燃的阿拉伯之春，直到上星期伊拉克发生的 Shite 群众冲击国会事件，都是由于资源分配差距带来的现象，宗教意识形态之争不能说百分百的借口，但是它跟经济因素一比绝对是微不足道的。是的，全世界人民都在因为 economic inequlaity 而发狂。

那么为什么资源分配差距越发拉大，而社会阶级的上升空间变小呢？我没打算写一本大部头学术著作，随便扔出一条奇思怪想。

最近刚听完了 Being Mortal 这本书，这书里讨论的话题是我自己也关注了很久的。别的先不讨论，过去一百年内人类的平均寿命几乎翻了一番，从四五十岁暴涨到七八十岁，在发达国家已经超过八十，即使在中国也早已超过七十岁。这个剧变的直接后果就是世界总人口数量暴涨，僧多粥少。另外一个更微妙的现象是财富的垂直流动速度忽然减缓了，老一辈不死亡，下一辈拿不到遗产，而且随着医疗技术的发达，老年人一生积累的财富更多地在生命最后几年蒸发掉了。这个问题在美国比较明显，在其他地方没那么明显，但是不要忘了，福利国家的医疗福利是依靠税收支持的，所以老年人烧掉的资源，仍然是年轻人和中年人本来可以继承的财富。简而言之，这就是我的“老不死”理论。

听上去很冷酷无情甚至邪恶可怕，但现实才不管你难受不难受呢。

helenClaire · Post by **helenClaire** » 2016-05-08 9:56

老年人烧掉的,没能留给后代的财富,不是以购买医疗服务的方式,留给了社会上其他年轻些的人吗?
某个父母没给留下遗产的肿瘤医生,不是从工作岗位上挣了很多钱吗?

Jun · Post by **Jun** » 2016-05-08 10:04

helenClaire wrote:老年人烧掉的,没能留给后代的财富,不是以购买医疗服务的方式,留给了社会上其他年轻些的人吗?
某个父母没给留下遗产的肿瘤医生,不是从工作岗位上挣了很多钱吗?

Helen 一针见血，我竟无言以对。

It's a kind of redistribution of wealth that goes to ... people like me ...

其实老年人烧掉的财富，被药厂在大多数失败的临床赌博，哦不，试验，里烧掉了，少量地流入药厂及周边人员。

helenClaire · Post by **helenClaire** » 2016-05-08 12:04

谢谢笑嘻嘻的推荐,我也很喜欢看评论。回想起自己去年夏天回去照顾病重的父亲, 有强烈的第三空间感。很感慨。

Knowing · Post by **Knowing** » 2016-05-08 13:29

赞思路！

dropby · Post by **dropby** » 2016-05-09 11:43

嗯，我想了一下，同意小笑有普遍共鸣的小说在当时当地肯定是有其价值，就象伤痕文学。不过是不是好的小说/文学，就需要看经过时间检验，能不能在脱离了当时当地环境的读者中，引起共鸣了。所以伤痕文学基本没有文学意义上的读者了。同理，张爱玲的读者永远大把，张恨水就没啥人看了。另外的确文无第一，不管是啥众口交誉的作品，总会有人不感冒。不喜欢红楼梦的读者也大把呢。

helenClaire · Post by **helenClaire** » 2016-05-09 15:10

写点不着边际的感想。

也许放在一起不合适，这部小说让我想起冯小刚的《天下无贼》和最近上映的电影《Eye in the Sky》。手法都是在现实主义的底色上写超现实主义的故事，有点不上不下，不尴不尬；同时在读者那里产生很多细节失真，逻辑不通的问题。

小说里，我看到了阶级的分明界限，但没看到什么阶级矛盾。第一空间的人固然对第三空间没兴趣，他们觉得为其它空间的人牺牲了自己50%的生命，也是仁至义尽了。时间第三空间的人也非常认命，没有什么妄想，觉得自己没本事，去第一空间干啥？第二空间的秦生恋爱不顺，但也不会多想，心上人不是自由身的具体理由已经很充分了。再说，和本空间的姑娘谈恋爱就一定会顺利？

老刀去其它空间冒险的动机是对一个新生命的爱，对音乐和舞蹈的向往，是对一种可能性的追求，她实在是温柔悲悯的。

试着把故事情节稍稍改动：老刀的动机是为病重的父亲筹医药费。他在第一空间的庆祝会上观看《折叠五十年》，里面出现了他父亲当年建造城市的短暂镜头，原来他们卑微的人生是伟大意义的一部分。像一针强力的镇痛剂，他所有的困顿都变得可以接受和承受了。又活着，有父亲版本的《折叠五十年》是他在第三空间看过的，然后纳闷第一空间的版本为什么剪辑很不同，也没有父亲的镜头？

这部小说或的雨果奖提名，说明很多英文读者也产生了共鸣。贫富分化，科技进步甩掉低技能工人，社会只是简单地不需要那么多人工作了。。。怎么面对这些，是全球性的问题。

从新闻里看到，加拿大，芬兰，荷兰都有考虑进行社会实验，给居民”基本生活费“。它们这么做各有动机。此处我却觉得有点像”这里是两万块（加拿大在讨论的年数目）基本生活费，想办法找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做吧，社会对你只能帮到这里了。“ 我预测这种做法会被经济规律给教训。比如低工资工作部分可被机器人取代，取代不了的被无法享受福利的外国移民填入。只要国家的壁垒还存在。

《北京折叠》里的message则是：”你的所谓工作和贡献没有意义，但你可以活着。不要抱怨睡眠时间太多，醒了也只是更痛苦而已。“作者在关键的地方都写得非常隐晦，一笔带过。她设计的折叠方式到底真相是什么，我想不出来，也不敢想了。

最后，同意笑嘻嘻说的，这么深刻的问题的解决，不可能绕开社会结构的深刻变化。